窗裡-窗外

 

我什麼時候開始怕鬼？

應該是小時候聽大人們聊到一些靈異話題開始的吧？尤其是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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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剛上國小時，媽媽帶我去看一部電影「流浪三兄妹」，媽媽看到哭得淅瀝嘩啦，而我看到嚇得「批批ㄘㄨㄚ˙」。

劇中的後媽為了趕走三兄妹，常扮鬼躲在窗戶外、衣櫥裡、房門（日式拉門）後，嚇那可憐的三兄妹。

那天晚上，我尿床了。因為不敢去上廁所…

（我的臥室在二樓，廁所在一樓最後面，之間還要經過廚房和暗暗的天井）

後來媽媽讓我在二樓房門外的走道放了一個塑膠尿桶，但問題還是沒解決。

因為我有起床氣，又愛賴床，因此媽媽總是一早就要求我上樓去睡覺（約8點），而她和鄰居友人就在樓下繼續聊天。

我家的建築是木造二樓樓房，樓梯和樓板都是木造的，因此打赤腳走起路來是沒聲音的。因為沒聲音，所以我更怕…。

準備就寢的過程對我來說是很大的煎熬：我怕走到樓梯轉角時有…、怕把房門（也是拉門）拉開時門口站著…、更怕拉開衣櫥要取出棉被時有...

為了壯膽，我上樓時不僅用力踩踏地板，而且還大聲的唱老師剛教的「哥哥爸爸真偉大」，希望…聽到我的聲音能讓一下。

因此，我常常在媽媽的催促和喝斥下，好不容易才完成就寢的工作。

睡到半夜，想尿了。尿桶放在房門外，要打開房門又是一件障礙，蹲在黑暗的走道尿也是一大挑戰，因為走道的盡頭處有一扇窗戶，我怕窗外有…。

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約三、四年級看得懂故事書時才慢慢改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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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書提到，其實鬼也會怕人的；有些書說人的一根毛可以抵七隻鬼；我更相信：不做虧心事，不怕夜半鬼敲門。

因這些理論建立起了我的膽量，慢慢地我大膽到可以一個人自己住而不害怕

（爸媽是筍農，旺季時常在山上一待就是一星期、十來天，而哥哥常常跑到同學家過夜，把我一人丟在家裡---我家對街斜角處的田裡有幾坐墳墓）。

在同學、朋友之間我算是很大膽的，他們甚至叫我：張大膽。

記得剛結婚時，有一次晚上十點多，我要從公婆家回我的住處，途中要經過一條吊很多死貓的木麻黃道，叔叔和公公一直要陪我回去，我當時一點都沒想到那，也覺得不用麻煩老人家了，於是自己一人騎老公那部150cc的Scooter晃回家了。

事後，「張大膽」的名號也在老公家的親戚間傳開來了。

因為那條木麻黃道一般連個大男人都不敢在晚上8點以後單獨通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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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已不再如以前一般怕鬼，但是那種陰影其實還是在的。

我不大會自己一個人看鬼片或恐怖片，對我來說，那簡直是在虐待自己。

無意間，在有線電視台的談話節目看到有關旅館、飯店的靈異傳說。

過去在國內或國外趴趴走時，一進旅館房間總會很高興終於可以放鬆了，從沒想過進旅館房間時要怎樣。

自從看了那些節目後，這次到日月潭旅遊，進旅館房間時，竟覺得很不自在，有時會想：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得罪好兄弟們？

然後又快點安慰自己：我是好人，我從沒做壞事，我的八字夠重，所以不用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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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，想到陽台觀賞日月潭的夜景時，發現紗窗上停了一隻娥。

受到靈異節目的影響，覺得怪怪的，但還是輕輕打開紗窗到外面欣賞夜景。

（那隻娥一直到隔天清晨才飛走，不知有否被滿天飛翔的燕子叼走？）

睡到凌晨三、四點時，隱約中聽到陣陣鼓聲，仔細聽時，卻又一片沉寂。心中正覺得毛毛時，老公也醒來了，我問他：有沒有聽到鼓聲？他說：有。

可是哪來的鼓聲？我心中充滿疑問。

老公繼續睡，可我睡不著了。

胡思亂想到五點左右，突生捉狹之心，故意東拉西扯的吵老公，還把他拉到陽台外觀看日月潭的破曉時分，這時遠處傳來清晰的鐘聲。

至此，我才想起日月潭週邊有許多名寺古剎，原來之前聽到的鼓聲是僧侶做早課的鼓聲，而不是我想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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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的膽子並不是真的很大，只是我好奇和實事求是的個性常可讓一些可能怪怪的現象得到理性、合理的解釋。

經過這一次，我想：少看靈異節目；理性的應對；冷靜的判斷可以令我活得更自在、過得更輕鬆，而不用疑心疑……….。